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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变了,老炮儿许钟民变了吗?

时间:2016-02-14 09:22:18  阅读次数:

2010年因牵涉黄光裕案,他一度消失于公众视野。拉近影业领路人、拉近网娱集团有限公司总裁,这是继许钟民在京文唱片、潮好味和北京中关村科技之后一个全新的身份,也许这是一次王者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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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曾因牵涉黄光裕案下狱,如今总结自己的性格缺陷,他说自己“只分敌我,不分是非。我反复告诫自己要尽量改掉这个,但天性难改,能改掉多少,我也真不知道。”

 

文_本刊记者 赵大伟 

拉近影业的发布会命名为“新长征路上的我们”,许钟民又一次站到了台前。他宣告了这次是他的“再创业”。尽管他笑谈自己已经不再年轻,他已经是一个“老炮儿”了,但性格决定了他还是喜欢挑战。与热闹喧嚣的影视行业形成鲜明反差的是现在的天气,活动后下来,室内虽有暖气,但依旧抵不住寒冷,他赶紧穿上了黑色羽绒服。


 

拉近影业领路人、拉近网娱集团有限公司总裁,这是继许钟民在京文唱片、潮好味和北京中关村科技之后一个全新的身份。2010年因牵涉黄光裕案,他一度消失于公众视野。许钟民跟我说:“我一直不愿意出来,这次没办法,资本把我顶着往前走,为了跟他们一起做成这件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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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方资料的介绍中,拉近影业是一家“互联网影视集团,作为港股上市公司拉近网娱的全资子公司,拉近影业是拉近网娱文化娱乐产业链布局的重要一环,也是实现内容财产变现的最佳通道”。
“拉近”这个名字也是许钟民起的,就像当年他亲自给京文唱片设计LOGO一样。他从几百个名字里选择,一眼看中了“拉近”这个名字,简单明了。许的一个朋友是一个易经大师,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好,“他说我给你起吧,你给我五万美元”,许钟民开玩笑地回了一句“去你的”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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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7年,张和平和许钟民赴台湾参加音像制品交流会, 与台湾同行交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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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5年,王志文 主演《过把瘾》获得“飞天奖” ,张和平、王志文和许钟民在南京做专辑宣传后合影
 


2016年是许钟民只身闯荡北京的第三十个年头,除了稍微有点潮汕口音,你已经很难在许钟民身上看到潮汕人的特征。他不抽烟不喝酒,办公室里没有潮汕人标志性的功夫茶具。办公室装修简洁明了,几张抽象油画渲染了这里的气息:这是一家文化产业公司。只是聊天的间隙,你还是会从他黑框眼镜背后的眼神里,察觉到潮汕商人特有的精明。


 


 

在拉近影业的发布会上,叶京导演的新作《记得年少那首歌1969》作为拉近影业2016年力推的电影,受到了很多人关注。这部关于文革的片子辗转多时,最终上映,首先打动的是许钟民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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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钟民和崔健在看《记得少年那首歌》样片。当年25岁的许钟民扛着背包初闯北京推销录音带时,囊中羞涩买不起崔健的演出门票,许钟民就暗下决心要让崔健随时在面前摇滚,不出几年崔健成了他的京文的签约歌手。这样的事,也发生在唱《让世界充满爱》的郭峰、唱《村里的姑娘叫小芳》的李春波等歌星身上.......


 

许钟民的父亲当年是村干部,在文革中被判二十年劳改,电影中在剧院礼堂开批斗会的场景,勾起他很多往事。“公开宣判游街,押上汽车送往劳改场,我当时6岁,是家里最小的孩子,我追在汽车后面哭,眼睁睁看着父亲就这么走了,这种印象刻骨铭心。”许钟民对我说。


 

父亲的遭遇深刻地影响了他,上学和当兵都没有指望了,这也直接造成少时家贫。他从不避讳谈起这些,这似乎也成为了某种励志的典型。上小学的时候,许钟民交不起学费,教室里的黑板上写着“许钟民欠学费1.8元”,贫穷成了一个少年心中挥之不去的耻辱。


 

如果放在当下,当年的许钟民绝对算得上一个创业的典型。1970年代末,不到15岁的许钟民就赚到人生中的第一笔钱。他跟人合伙,跑到福建东山去倒生蚝回来卖。潮汕靠着福建,但福建东山的生蚝要比潮汕本地要好,这一笔买卖下来,许钟民就拿到了将近一千块钱。“钱都给家里了,母亲太穷了”。15岁开始,他就离家开始闯荡社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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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钟民长期热心公益捐资家乡潮南成田镇大寮村的环境整治,保住青山绿水。大寮嵌瓷已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

“骨子里我是爱折腾喜欢挑战的人。”许钟民说。众所周知,潮汕人有胆、敢赌。当我问起他曾经做过的最冒险的事情是什么,五十岁出头的他说的还是十几岁的往事。


 

那是1982年,深圳国际贸易中心大厦开工,三天一层楼的效率创下了当时所谓的“深圳速度”。许钟民在深圳的一家建筑公司做“伙夫”,小伙子干事干净利落,很讨大家喜欢。


 

奋斗到这样的公司,许钟民已经有了令农村人羡慕的城镇户口,“很不容易的”。但恰好这时,深圳在全国率先取消统购统销政策,这意味着粮食市场将全面放开。许钟民从中嗅得商机,他毅然辞掉这份工作,“我心想,这么多人来深圳打工,总要吃饭,只要能从特区之外把大米运来,就能挣钱”。


 

多年之后,许钟民依然记得,他一个人推着自行车走出公司,车上的木箱子里装着他的行李。他三步一回头,心有不舍,虽然之前公司很多人都劝他,但劝不动。他揣着几百块钱,独自坐上火车,从广州跑到江西南昌,“到了之后都不知道哪里产大米”。


 

他赌对了。倒腾大米让一个17岁的年轻人迅速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。在当时自行车都稀罕的年代,他已经买了货运汽车,再后来,一个车皮一个车皮的大米被他倒腾到深圳去。“现在看我的儿子,我忍不住想,在他这个年龄,我已经做了很多事了,”他笑了起来,“当然不是他错了,不能以原来的眼光看这一代人。”


 

如今许钟民的儿子也在创业。其实他一直希望儿子搞学术,在国外读书之后,直接入籍做一个技术官僚,安稳幸福。他不希望儿子走自己的老路,“你让我下辈子选择,我绝对不会选择当商人,做生意太苦了,揪心累心”。


 

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。打小受苦,所以就想给孩子们一个无忧无虑的成长环境。2002年的时候,许钟民带着全家在澳大利亚黄金海岸度假,这里是冲浪和滑水爱好者的乐园。许钟民坐在沙滩上,浪花袭来,亚洲人习惯去保护玩水的孩子,而几个老外带着两三岁孩子往浪里冲,不仅不让孩子往岸边跑,甚至把孩子往浪里扔。这不禁让许钟民反思教育理念的差异,“好的父亲应该跟老外那样,让孩子从小就挑战自己,经历一些事情。”


 

他忠告自己的孩子,创业做生意一定要接地气,扎扎实实。“我见过太多浮躁的人,不是认真地思考构造一个能持续盈利的商业模式,而是想怎么能拿着方案融到钱。目前这个社会是得有人这么干,但所有人都这么干,肯定是要出问题的。成功的商业模式一定是以盈利为导向的。”


 


 

张和平还记得,1990年他第一次见许钟民的时候,许钟民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。当时张和平是北京文化艺术音像出版社总编辑,后来升任北京文化局局长。回顾90年代的文艺圈,张艺谋、冯小刚等人的崛起,都绕不开张和平的助力。


 

当时25岁的许钟民背着一个大包,拿着空白录音带过来推销。与90年代初大部分人南下经商相反,许钟民凭着自己的商业眼光,选择在北京办了一个磁带厂,做音像制品的原材料生意,因为中国唱片总公司、北京音像总公司等老牌都聚集在北京,直接靠近厂商。


 

许钟民把张和平称赞为一个“正直的共产党员”,他的价值观深刻地影响了许钟民,就像张和平的名字一样,他们都是平和之人。做拉近影业,许钟民也带着张和平去看了《记得年少那首歌1969》。四个小时的电影唤起了张和平的青春回忆,他的家人在文革中也受到冲击,看的时候,张和平掉了眼泪。


 

令他感动的还有,他深知这部文艺片在当下商业电影主宰的市场里,将会冒着很大的风险,“其实说明了小许的情怀,如果没有打动他,他肯定不会接这个事,人的好恶是取决于他自身的素养的。”张和平给这部电影写了推荐词:“无论如何,青春就是希望”。


 

张和平与许钟民更广为人知的合作缘起自京文唱片公司,当时许钟民不满足于做唱片原材料,“想往主流靠一靠,挑战一下自己”,他直接与北京文化艺术音像出版社合作,成立了京文唱片。


 

那是一个影视剧刚刚火热的年代。张和平策划、王志文江珊主演的《过把瘾》引起了一代青年的精神共鸣,这部电视剧杂糅着王朔的《过把瘾就死》、《永失我爱》、《无人喝彩》等三部小说。片头片尾曲《过把瘾》和《糊涂的爱》这两首歌的歌词都是张和平写的,原唱是刘欢和那英,“天高莫忧愁,真意换真心。过上一把瘾,拥抱你的心,不在乎过去,日久见真心。”


 

张和平对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依然记忆犹新,《过把瘾》这部8集电视剧最初定在央视黄金档,但当时家庭观念不是特别解放,最后一集被挤到了半夜12点,“结果挤出来一个零点效应,这是以前历史上没有过的。大家第二天都要上班,但都等着追着看最后一集”。


 

当时许钟民坐在出租车上,听到很多广播听众打电话点歌,点的都是电视剧的主题曲,他已经意识到,这剧火了。后来张和平和许钟民一碰面,就商议出要让王志文和江珊翻唱这两首歌。“电视剧播到一半,我们就组织连夜进棚录,几天之内抢出来,一下发行比刘欢的版本还要大。”张和平说。自此,演而优则唱这套完整的工业链就被许钟民琢磨出来,这是国内首次发行的由电视剧主演原人、原声演唱的专辑。


 

《再过把瘾》唱片最后发行40多万盒卡带,而整个电视剧的制作成本也就50万元,“这是我跟小许非常成功的一个合作”。张和平把关内容,许钟民负责制作加工和发行,在1995年,京文更是请来王志文、江珊、陈道明、葛优、刘晓庆、姜文做了一张唱片《爱在百年》,纪念中国电影一百周年,歌词也是张和平撰写,已经成为无法超越的绝响。


 

“一开始觉得这是一个高深莫测的行业,其实进去之后才发现,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,分工明确,没有那么复杂。”许钟民说。一个有趣的段子是,在1995年崭露头角之后,京文很快吸引到国际公司的关注,索尼唱片主动找到京文合作格莱美奖音乐时,许钟民第一反应是:“格莱美是谁?”


 

也就是在这样的摸索中,许钟民的国际视野开始打开。他首先引进了“格莱美”等欧美唱片,后来包括环球影业的大片、美国DISCOVERY、美国国家地理的影片都是他最早介绍到内地,这些内容奠定了他在内地文化领域开拓者的地位。“别人跟我说你是文化人,我说我跟你急,最多我只能算是文化商人,而且我也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,更谈不上经验的借鉴。”许钟民说。


 

一手引进来,一手做原创,那是许钟民的黄金年代。虽然不断面临着盗版的困扰,但许钟民带领着京文唱片此后推出了很多经典华语歌手,包括崔健、鲍家街43号、郭峰、陈明、韩红、子曰、雪村等等。90年代末期,京文旗下的嚎叫唱片,更是培养出谢天笑、冷血动物、痛苦的信仰、左小诅咒、扭曲的机器等摇滚乐队。


 

“那是所有人幸福指数最高的时候,不断推出新唱片、新歌手,不断成功。而有一帮人,包括我老家的很多人还在干盗版。我拿5%的正版去跟他们95%的盗版抗衡,我很自豪。他们都很怕我,每次回去,他们都提前查好我的机票,怕我回去抓他们。但是抓不过来”。


 

许钟民对潮汕还是有着情怀,在1996年成立了潮好味餐饮,厨师都来自潮汕当地。在当时京城潮州菜价格普遍居高的环境中,潮好味的“地道正宗,好吃不贵”成了快速发展的法宝。跟其它餐馆不同的是,潮好味的菜谱里,第一页是最便宜实惠的萝卜糕、砂锅粥等等。


 

潮好味很快也获得了成功,很多名流都来光顾。他至今得意潮好味的营销手法。他把餐厅广告语录进音乐磁带里,随着歌声传播开来。潮好味一度成为他以商养文的方式,他把利润率控制在7%至8%,这比同行业低了近一半,利润用来补贴京文唱片。


 

“既然要做连锁餐饮,我一定要构造一个标准化。”许钟民找人专门制定了潮好味的标准,比如一道菜里味精放几克,炸豆腐的油温要控制在什么温度,这些标准汇集起来有十万字。但因为始终无法标准量化,许钟民很快丧失了兴趣,“中餐连锁做的越大,死的越快。”他这样总结。


 

短短三年,潮好味开了六家店。快速扩张的危险很早就暴露出来,这让许钟民警醒。但许的最大问题可能在于,许钟民在潮好味引入现代化的标准,找到职业经理人来运营,但这跟潮汕本地出来的厨师格格不入,厨师一般文化水平不高,两种文化冲突对抗经常发生。几年之后,许钟民就把潮好味让给他哥哥去管理,之后的潮好味,已经完全背离了许钟民最初的理念。


 


 

“一个人不应该掉进钱坑里面,有很多这样的人,但起码我不是。在物质需求满足之后,应该更多地挑战自己,”许钟民对我说,这样的观点他之前也说过,“我挣的每一分钱都要经得起推敲,这样起码晚上能睡个安稳觉。”


 

拉近影业的发布会上,许钟民还请来了韩国iHQ集团总裁郑勋卓,拉近在未来将与这家韩国公司合拍作品,宣布“双方将在资本上开展密切的合作,共同拍摄电影,制造亚洲巨星,联手打造亚洲娱乐帝国”,现场更是一下公布了15部片单计划,其中中韩合拍的《不速之客》将在3月公映。


 

拉近网娱集团旗下的音乐公司和体育公司都将在今年正式推出,音乐、影视和体育三块并重。在许钟民的设想中,这将会是一个泛娱乐平台。拉近网娱更名之前叫“中国星文化产业”,原隶属于向华强拥有的中国星集团,业务涉及影视制作、影视版权、影人经纪等方面。


 

稼轩集团在拉近网娱约占股47.10%,中信方面持股10.93%。稼轩集团的主要股东是国美,黄光裕控股55%,许钟民夫人马青45%。在2015年8月,中信股份以6.285亿港元入资拉近网娱,因而拉近网娱的股权结构发生了新的调整。


 

这也是国美介入文化产业的重要途径。早在2013年,稼轩投资制作的大型风情秀《PANDA!》就在美国拉斯维加斯驻场演出300多场,这就是许钟民的手笔,也是他重新回归文化产业的试水。


 

当时许钟民在拉斯维加斯就发现,“没有一个满足全家人去看的秀,要不就是只老人孩子爱看,要么就是一些偏色情的”。找准了定位,把少林功夫、川剧变脸等内容穿插在其中,汇集成为给老外能看懂的一个故事,果然票房很好。“早在十年前,我跟国美就开始谋划大文化这个板块,走了一个轮回,我还是回到了初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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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《PANDA!》秀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够按照许钟民的设想复制到全世界,“但很多人开始知道我在做事情”。这似乎就像当年许钟民做原创音乐一样,港台盗版满天飞,很多人说他做内地原创卖不动,但许钟民认准了的事就得干。“你听张学友,总得还有一个小张学友出来,不能他妈的听到八十岁还是他。这事谁都没人干,总得有人干,道理就是这样。”


 

热钱涌入影视,这是一个资本涌动的行业。对于许钟民来说,资金都已经到位。“其实我没有什么焦虑的”,许钟民说,他比很多同龄人都更早的进入了社会,历经了近四十年的沉浮和打拼,“酸甜苦辣都尝过了”,从一个农民翻身到现在,儿女长成,孙辈都已经呱呱坠地,“我一切都是赚的,我自己没有野心”。


 

2010年,许钟民牵涉黄光裕案,因内幕交易、泄露内幕信息罪(从犯)以及单位行贿罪入狱。他几乎不对外提起这件事,但这一次,他开了口,“一个男人肯定要承担自己的责任”,他只讲了两件事。


 

许钟民之前从不吃面食,在狱中没得选择,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吃馒头。他的律师给他送进去很多书,这都是他请求的,内容包括世界史、宗教史等各个方面。“基本上三天一本书,包括研究天主教佛教是怎么来的。那是难得的学习时光,现在哪有条件一个月读十本书?”


 

和他同处一室的几乎都是重刑犯。13个人中有9个人是犯下了刑事重案,加起来手上有十多条人命。同是苦出身的许钟民的命运与他们有着截然相反的轨迹。一位重刑犯临行前,没有别的话,只给许钟民提了一个请求:想穿一套正版阿迪达斯的运动服上路。许钟民让律师买了一套送了进来。


 

“你对自己最多的反思是什么?”


 

“更多的还是反思性格上的问题,只分敌我,不分是非。我反复告诫自己要尽量改掉这个,但天性难改,能改掉多少,我也真不知道。”许钟民跟我说。


 

“他栽了个跟头,对一个人来说,是一件好事,”老朋友张和平这样看他曾经的伙伴,“就像人走路一样,摔了一跤,他爬起来还在继续前进。”


 

许钟民长期热心公益捐资家乡潮南成田镇大寮村的环境整治,保住青山绿水。大寮嵌瓷已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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